“为什么？”
秦飞盏摸了摸下巴，忽而掠至他身前，“莫非你知道什么？”
沈凤梧往后退了一步，凝声道：“这根本就是个圈套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
秦飞盏眉头一挑，笑道：“那我更得去了。我不能看着我的人全军覆灭。”
话罢，他朝沈凤梧摆了摆手，“你想让我帮你调查你的身世，可你却还跟那些人混在一起。你啊，永远不知道别人追求的是什么。而你，也不明白自己的追求。”
他略微一顿，摇头道：“沈凤梧，我若是你，肯定会好好想想自己在被他人控制之前，到底是谁。但凡你心里还有点善恶之分，就不会助纣为虐。”
“沈凤梧，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，尤其是亲者痛，仇者快的事。”
说完这些，秦飞盏头也不回地朝约定的地方掠去。
“亲者痛，仇者快……”
沈凤梧低低念了句，抬头间眼中满是疑惑。
他确实不记得之前的事，但有一幕他却记得清楚。
那时牵着他手的人，是个穿着盔甲的男子。
虽然他想不起那人的样貌，却记得那人说话的口音来自京都。
这便是他为何一定要接这次任务，要来京都的缘由。
难道，他的父亲……是朝中某位将军？
此时，秦飞盏已出城顺着码头往北，远远地便看到了余素蒙。
“
小侯爷，你确定他们会在这里出现吗？”
秦飞盏躲在芦苇丛中，看着不远处安静如常的水面，低声道：“如果那些女子是送给朝中官员，又或是送往大秦境内某个地方，也没必要全数送出城，这样目标太大。唯一的可能，就是送往炎国和陈国。”
余素蒙一脸茫然，“可为何不是月牙湾码头？”
秦飞盏瞥了他一眼，淡淡道：“码头上关卡重重，即便有身份路引，但重重盘查下那么多女子总会引起他人的怀疑。所以，他们唯一能走的，便是小码头。”
“京都的小码头有三处，属于漕帮管辖。可这一处码头，并不属于漕帮，而是附近百姓用来偷运货物的。河道宽敞，往前数里便能入葵鸣海峡，再换大船，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都送出去。”
余素蒙恍然大悟，却又疑惑道：“你就那么肯定，这些人是要去陈国和炎国的？”
秦飞盏敲了下他的额头，无语道：“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。”
“什么啊！”
余素蒙捂着发痛的额头，撇嘴道：“我要是有小侯爷这脑子，那还能是个普通的随从吗？”
秦飞盏很是无奈，解释道：“本来我也不确定。可是这些人中有昭阳帝姬，她说的那些话，显然是有人故意挑拨，而她在大秦已没了任何退路，自然是要去陈国的
。再者，六皇子和沈凤梧到府上，沈凤梧又说城门口的是个圈套，那也只有这里了。”
“这……”
余素蒙摸了摸脑壳，皱眉道：“沈凤梧他到底什么意思啊！他不是跟小侯爷已经达成同盟，怎么还帮那些人做事？万一他要是真是英国公的儿子，这沈家岂不是要因为他倒大霉了？”
他嘀嘀咕咕说着，秦飞盏暗暗叹了口气。
“沈凤梧是个聪明人，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。若他冥顽不灵，那便也不能怪我下手无情了。”
余素蒙闻言叹气，无奈道：“这都什么事啊！真是为难公子了！”
“来了！”
就在这时，秦飞盏一把捂住了余素蒙的嘴。
对面芦苇荡中一道黑影闪出，警惕地往四周瞧了一番，手放在了唇间。
哨声响起，芦苇丛中人影憧憧，其中夹杂着女子低低的啜泣声。
“哭什么哭！”
为首那人怒喝一声，手中的鞭子甩出，打在了其中一个女子身上，登时落出一道血红。
其余人见这情形，纷纷捂嘴，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。
周遭再次陷入沉寂，一女子披着斗篷缓缓走到了前面。
“船什么时候到？”
女子声音冰冷，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了面容。
赫然是昭阳帝姬。
“她？！”
余素蒙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张毫无感情的脸，惊得下巴
都快掉了。
秦飞盏眼底快速掠过一抹诧异，很快就恢复了神情，眯眼道：“原来，是这样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余素蒙脸上疑惑更重，却见秦飞盏朝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。
此时，昭阳大手一挥，而身后陡然出现了二十几道黑影，显然都是江湖好手。他们将带来的女子分成了两队，而河面上正有两艘船朝这边驶来。
秦飞盏忙将余素蒙身子压低了几分，冷声道：“看来，咱们之前都猜错了。这昭阳帝姬应该是此案幕后主使之一，从陈冬济被陷害时开始，她就已经在布局了。”